遇难的女留学生,不是必须受到公众审视与追问的公众人物,而且在遭遇最大的不幸之后,其家属不被打扰、不被公开的隐私诉求,应当得到尊重与保护。

4月15日波士顿爆炸案,造成我国一名留学生不幸遇难、一名留学生身负重伤。国家主席Betway必威体育:特意委托有关部门,转达了对遇难学生的悼念、对受伤学生及两位学生家属的慰问。

一位中国公民在异国恐怖袭击事件中不幸遇难,让人扼腕叹息。这也再次向世人证明,恐怖主义是反人类行为,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其袭击的对象或牺牲品。哀悼恐怖袭击事件的遇难者,当抛弃一切种族、意识形态的偏见,毕竟,死者为大,生命至上。

连日来,很多国人关注波士顿爆炸案,哀悼遇难者,为受伤者祈祷,但是,有些媒体、网友的表现,令人深表遗憾。

在遇难者家属表达“不愿公开死者姓名”的意愿之后,追问、猜测遇难女生和其家属具体信息的行为,却依旧在网络上蔓延。这样的举动,不仅是对当事人隐私权的漠视,也是对生命的亵渎。

在爆炸发生的次日,人们可以很轻易地在网上找到遇难中国留学生的姓名与照片。据观察者的统计,在社交媒体上,这位女性遇难者的名字已经成了排名第一的热门话题。

那位不幸丧生于爆炸案的女留学生,只是一名遇难者,不是必须受到公众审视与追问的公众人物,而且在遭遇最大的不幸之后,其家属不被打扰、不被公开的隐私诉求,应当得到尊重与保护。

过去,公众呼吁国内公布突发事件的遇难者名单,主要是担心地方政府瞒报,逃避责任。而这次恐怖袭击事件,不存在这样的问题。亲属为避免被“二次伤害”,而拒绝公布死者的名字,也是他们的权利。公众应该尊重死者,尊重死者亲属的选择。

但意味深长的,是一些网民的反应。在网络上,“家属不愿公开死者姓名”这本身就成为极具热度的话题。不少网友根据这一家属意愿,或推测或暗示遇害人可能是“贪官子女”,甚至有网友建议“从这个疑点深挖人肉”。

这些反应令人遗憾。一个生命消亡的代价,是不是应当更加激起我们对于生命至上本身的感受?一场恐怖主义的爆炸案,一个如花生命的不幸,不是我们可以拿来作为反腐或揭黑的理由。生命的归生命,法治的归法治。在遇难者家属正在亲人永逝的悲恸中煎熬之时,这些无端的猜测,岂不令人心寒?

一些网友的怀疑可以理解,信任缺乏容易导致各阶层之间的猜疑。但是大家不应该无缘无故地猜测,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,“疑罪从有”,要求遇难者亲属出让他们的隐私权,特别是不应该亵渎遇难者,伤害他们亲人的感情。

一场发生在美国的爆炸案,离我们并不遥远。一个同胞的离开,让我们对恐怖主义的危害有了切肤感受,也促使我们反思,怎样真正确立尊重生命的意识。

□杨耕身(媒体人)

宗教极端主义、种族隔阂、战乱、低效国家机器……世界上许多地区恐怖袭击正在成为常态。任何一起恐怖袭击都不应被遗忘。关注、鼓励和支持不应有地域特征

波士顿爆炸事件发生前后,世界其他地区同样并不太平,仅在索马里、伊拉克、巴基斯坦,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就造成更为严重的伤亡。CNN评论称,在“爱国者日”发生的波士顿爆炸事件,把“最棒的一天”变为恐怖记忆;而对索马里、伊拉克、巴基斯坦平民来说,他们曾经有过的“最棒的一天”也许早已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。

恐怖袭击应该受到最强烈的谴责。鞋子、背包、汽车、飞机、手机、手提电脑、化肥、打印机、高压锅、陶瓷、铁钉、钢珠……恐怖分子将日常物品变成杀戮的武器。在他们的洗脑和操控下,甚至连人都能变成炸弹。任何人和任何物品都可以是怀疑的对象,保障安全的难度可想而知。

信任感是人类社会的肌理脉络。一旦恐怖袭击成功将信任感摧毁,交通、课堂、集市、表演等基本活动都会停滞,等待人类社会的,只能是封闭、内顾、萎缩、衰败甚至消失的命运。本杰明·富兰克林说过,“不惜牺牲自由以图苟安的人,既不配享受自由也不配获得安全”。

爆炸发生后,波士顿人喊出“再来一次马拉松”这样的口号,让人鼓舞。恐惧也许一时一刻能占得上风,但顽强坚韧、对信任的坚守、对开放的信仰,必将战胜恐怖主义。

还有其他更多理由,让美国人对最大程度消除恐怖袭击阴影感到乐观。美国总统承诺联邦政府站在波士顿人身后,医院和执法机关全力投入抢救和调查工作,新闻媒体将三位遇难者的名字深深印入受众脑海中。波士顿人有强大的国家作后盾,但索马里、伊拉克、巴基斯坦遭受恐怖袭击的平民,如何获得同样的信心和乐观?

宗教极端主义、种族隔阂、战乱、低效国家机器……世界上许多地区恐怖袭击正在成为常态。恐怖袭击没完没了地发生,尽头似乎只存在想象中,乐观和希望刚刚冒出绿芽就被现实无情地蹂躏。在恐怖阴影的笼罩下,持续的恐惧、焦虑、无助、失落、无安全感,扰乱人们的正常生活。贫穷和绝望一同发酵,使人迷失信仰,甚至产生极端思维。更大范围恐怖袭击的土壤不断扩展。在这样的制度环境和社会环境中,用进一步开放和更多的自由对抗恐怖,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梦境。

西方强势媒体将目光聚焦波士顿,似乎只有那里的恐怖袭击才是真实的,只有那里的恐怖袭击才是最恶毒的。严峻的现实再次提醒人们,信息传播量的不对称,暗含着恐怖袭击在世界各地频发的诱因。任何一起恐怖袭击都不应被遗忘。关注、鼓励和支持不应有地域特征。

4月15日,美国波士顿举行的马拉松比赛终点线附近接连发生两起爆炸事件,共造成包括一名8岁男孩在内的三人死亡,另有170多人受伤。在爆炸事件中,中国公民一死一伤。美国总统奥巴马在波士顿爆炸事件发生的24小时内第二次在白宫发表讲话,他首次明确地将该起事件称为“恐怖主义行动”。

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,在爆炸事件中不幸死伤的每个生命都值得哀伤。这一点,不分国家和肤色。对制造爆炸事件的人或组织,都应该零容忍,他们是凶残的也是卑怯的,把屠刀挥向平民。

这次爆炸事件,有三个关键词不容忽视。一个是“体育”。事发时,波士顿正举办一场数万名选手参加的马拉松比赛,观众有数十万之多。波士顿马拉松比赛被誉为世界上历史最悠久、影响最大的马拉松比赛之一,本次比赛,中国大陆有15个人参加,据一名运动员称,“爆炸发生后,还没来得及完成比赛的运动员不再跑了,放弃了比赛,其实大家来一趟就想好好跑完比赛”。针对体育赛事发动的恐怖袭击,并不罕见,由于更易造成恐怖恶果,更让人深恶痛绝。

一个是“规模”。这是美国本土自9.11之后发生的最大规模的袭击事件,危害严重,影响巨大,据专家分析,本次事件前,美国已把网络袭击列为其国家安全的主要威胁,降低了对本土可能遭受恐怖袭击的危险的评估。因此,此次袭击将促使美国重新评估本土面临的威胁。诚然,9.11后,美国在反恐上屡有建树,比如击毙本拉登,但这次爆炸事件使美国政府陷入尴尬之中,必将挑战反恐战略。

还有一个是“凶手”。谁干的?为何要这么干?爆炸事件发生后,人们难免这样追问。“冤有头,债有主”,但迄今无人对这起事件负责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这是一次精心策划、蓄谋已久的袭击。越是如此,越让人忧惧,不查出凶手何以发现真相,又何以遏制下一次可能发现的爆炸事件?由此亦可说明,面对恐怖事件或恐怖主义行为,谁都不能置之度外,掉以轻心。

“和平犹如空气和阳光,受益而不觉,失之则难存。”对于公民来说,有权利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,有权利拥有基本的安全感,恐怖行为践踏人类共同价值观,伤害国际准则,使公民生命危如累卵,轻易被无辜剥夺,很显然,恐怖分子是全人类的共同敌人,这一点当成为共识。无论恐怖行为发生在哪个国家,都须谴责;无论无辜死者是哪国平民,都不能冷嘲热讽。

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事件,使4月15日在波士顿举行的马拉松比赛,成了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;同时,这是一种沉重的提醒,反恐,是全世界共同的挑战,需要共同协作,凝聚共识。反恐行动,也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。

美国波士顿马拉松比赛过程中发生两起爆炸,截至北京时间昨晚,爆炸案已经造成3人身亡,另外还有144人受伤。美国联邦调查局将爆炸案定性为恐怖袭击。

死伤的惨状,不忍目睹。据报道,受伤人员还包括8名儿童。马拉松比赛的愉悦被硝烟冲走,留下鲜血、哀嚎、恐惧。赛场内外,比赛的人,观看的人,来自世界各地,受伤者中也包括了中国人。

谁该为爆炸负责,背后有没有组织,这些等待调查,但恐怖事件的定性已确定无疑。任何恐怖袭击,都是不可容忍的极端行径,施加的伤害巨大,伤害的对象又往往是最无辜的一般平民。从生命至上的角度说,恐怖袭击挑衅的不仅是哪一个国家,哪一个政府,或者哪一种政治态度,它更是挑衅至高无上的生命价值。面对恐怖袭击事件,作为一个心智健全、对生命有着基本尊重的人,都不可能成为冷淡的旁观者。

如果说悲剧是撕毁美好的东西展示于人,那么恐怖袭击就是如此,恐怖行径就是在世人面前制造悲剧、展示悲剧。这种悲剧被有意的放大,“吸引”了更多的“观众”,刺激、挑衅的意味借助轰动效应而传播。在这个意义上,虽然悲剧无所局限,生命价值普世皆同,但它的发生地和针对的人群又有特殊性。

“9·11”事件打破了美国本土安全的神话,而十多年过去了,美国又在受袭,恐怖的阴影仍未消散。学界认为,这与美国的国际战略有关,有一种说法是:正是美国自己“培育”了恐怖行径,美国对外的扩张政策不断树立了敌人,导致各种报复。但是,除了政治的原因,美国的影响力,或也是恐怖行径的“温床”。一般性的冲突、对抗,发生地不算少,但意在制造毁灭无辜、寻求轰动效应、带有明确挑衅色彩的恐怖行径,往往有特殊的选择地,美国即是最受瞩目的标靶之一。正因如此,“9·11”事件能够带来的巨大的震撼与警醒,迫使反恐成为全球化时代最受瞩目的议题之一,为各国一致参与。

并非美国最受青睐,但美国获得的注意无可否认。美国的影响力,或者为人钦羡,或者不受待见,甚至遭受痛恨,总之,背后隐现了一种失衡的发展关系和情绪。恐怖行径所要渲染的惨烈图景,以及所要寻求的轰动效应,往往在这种重要国、重要地区显示事件的重大性,也成为对失衡关系的暴力反应。恐怖袭击已成全球议题,而袭击地有别于一般地区,有其特殊性,特殊的关注,背后则隐现了发展的失衡状态。

在一个全球化时代,国家之间、地区之间的贫富差距、文明差异、民族矛盾同样明显,全球化并未改变发展的不均衡状态。冲突、对抗不再体现于国家之间,却延伸于各个层面、具体的地区和领域。全球化带来经济、技术、信息的联结,也莫不方便了敌视、仇恨手段的传播。如果说冷战是意识形态的对抗,体现大国阵营的对垒,那么恐怖袭击越来越多的发生,则体现失衡的国际关系。我们说和平发展成为当前世界的主题,但也不可否认,这种失衡状态还是一个摆在眼前的现实。

没有一个国家能绝对幸免于恐怖袭击,唯有成熟的态度并认真掌握恐怖袭击的规律,才可以最大程度地打击和预防恐怖活动。

据报道,北京时间16日早上,美国马萨诸塞州首府波士顿马拉松运动会场所发生连环爆炸,造成3人死亡、百余人受伤。目前尚无个人或组织声称对波士顿袭击事件负责。

尽管美国总统奥巴马一开始没有把事件定性为恐怖袭击,一些美国官员已私下认定爆炸为恐怖分子所为。事件发生后,美国白宫也很快以“恐怖行为”来处理事态,美国FBI则确认了这是次“恐怖袭击”。

事件的发生,令人们想起十二年前的“9·11”事件,与十二前的事件相较,两者之间存在着不同之处:一个是发生在美国乃至世界金融中心纽约,一个则发生在离繁华的纽约相对偏僻的波士顿;一个是显然经过长期的策划,并通过精密训练而实施的大规模国际恐怖主义袭击行为,另一个则似乎是仓促而成的,通过简易爆炸装置而制造的本土化恐怖袭击。

然而,两者之间却又有着极大的相似性,两起事件中被攻击的目标,显然是精心挑选的:纽约帝国大厦的象征性,世贸双子塔的美国梦标志;波士顿国际马拉松运动,则是美国每年度都要举行的一场类似古希腊时代的“奥林匹亚竞技会”,象征意义也格外显著。

不论是本土恐怖主义,还是国际恐怖主义,或是由国际恐怖主义转变而来的本土化国际恐怖主义,策划和实施者的目的,往往并不像普通犯罪分子一样,通过随机或偶然的冲突而形成结果,而是往往以能否造成轰动性效应或吸引眼球,并在社会散布恐慌为主要目的。我们注意到,袭击者特意在马拉松运动员冲向终点线之际,当所有镜头都对对准这个场面时,引爆了爆炸装置。

由此不难推断,袭击者所谋求的,就是社会对其袭击的最大关注。社会越是对恐怖袭击显示不堪一击,或越是恐慌与消沉,或越是造成社会意见或族群分裂,就越切中恐怖主义者的终极目的,越会鼓舞恐怖分子。

美国在处理波士顿事件中显示出的成熟与冷静,救援场面中的有条不紊,及对敏感设施的加强防范,所有这些努力,显示出一种藐视卑鄙的袭击者的战略姿态,值得肯定。

没有一个国家能绝对幸免于恐怖袭击,有些国家遭受国际恐怖主义袭击多一点,有些国家则本土恐怖活动多一点,不论怎么样,唯有成熟的态度并认真掌握恐怖袭击的规律,才可以最大程度地打击和预防恐怖活动。

□和静钧(察哈尔学会研究员)

波士顿街头的各国国旗背后,人群之中的淋漓鲜血,再次昭示,全球化的时代,不论身在何处,不论无辜与否,没人可以置身事外。

2013年春天的波士顿,有一场没跑完的马拉松。终点线上恐怖袭击!运动员失去了前一刻依旧强健的双腿,小男孩还没踏上他自己的马拉松赛道,便永远地失去了机会。无论是谁制造了这起血案,都应该受到谴责。无论我们身在何处,都应该对这起血案共同谴责。因为这种暴力,是对所有爱好和平者的严重挑衅和威胁。

与2001年的“9·11”一样,4月15日美国发生的惨案,同样充满象征意义。波士顿街头的各国国旗背后,人群之中的淋漓鲜血,再次昭示,全球化的时代,不论身在何处,不论无辜与否,没人可以置身事外。

此时,尖叫呻吟没有意义,那正是凶手耳中动听的音乐,那正是他们在谋杀时需要拿来伴奏的音轨。此时,胡乱猜测也没有意义,那正是凶手们期待掩盖踪迹的圈套。几个小时根本不足以确认袭击者身份。一般而言,在此时信誓旦旦的,若非胡说八道,只能是故意栽赃;含沙射影的,则是要出卖他人痛苦的不良媒体。007的对手早就不是政治实体,现实应该具备想象力。

此时,轻言报复更没有意义,那正是恐怖主义者最想得到的东西,即改变所有人的生活方式,取缔所有人的个体自由。如果把“9·11”到“4·15”视为一个回合,那么显然,他们的目的达到了,中东身陷战争与混乱,世界饱尝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。这段刚刚过去的往事,可以说是利用人性弱点,用暴力引发暴力的最佳案例。法国心理分析学家佛朗茨·法农早就说过,暴力,这种非理性的东西,能把人作为整体联系在一起,“使之成为暴力链条上的一环,成为暴力这一呼啸而起的有机体的一部分”。

“9·11”之后,美国侵入伊拉克和阿富汗,当美国人终于下定决心要退出的时候,恐怖主义正试图用“4·15”将他们继续绑在暴力的锁链上,继续无休止地跑下去,永无止境,远超42公里195米。

诚然,愤怒和暴力都属于“自然”情感,但人之所以成为人,在于理性的光辉。因此,奥巴马第一时间的冷静值得赞许,至少显示了一种改变的可能性,表明他不想再胡乱地奔跑。但这还不够,停下来,需要来自起点的思考:究竟为什么,奔跑从快乐变成了死亡?

停下来,更需要即刻的行动。波士顿人做出了榜样,不是四散狂奔,而是立定回头,伸出双手。

仁由己出,路在脚下。本报特约评论员黄恒

希望这位父亲知道,如果他接受,愿意陪伴他,走过那伤心地,接受那份严酷。那时,无论美国人、或是中国人,对波士顿爆炸案、对恐怖主义,都有新认识。恐怖主义反人类,反恐同样应该无国界。

马拉松比赛,两枚炸弹,3名观赛者丧生,最新数字确认超过180人受伤,一些人身处医院,依然在生死边缘徘徊。

只是,在那座东部城市,16日夜晚,几千人聚集,为伤者祷告、为死者慰灵。即使聚会结束,人们久久不散。那是一种无畏,心理意义上、精神意义上。

3名死者,最先确认身份者是男童马丁·理查德,8岁。他的妈妈头部受伤,6岁妹妹截肢。男童的父亲发布一份书面声明,感谢邻里和公众支持,吁求尊重家人隐私。

另一名死者,克丽丝特尔·坎贝尔,女性,29岁,生前在一家饭店充任经理。她的父亲接获通知,女儿在医院接受治疗,已经脱离危险……父亲去医院探视,发现伤员是女儿的朋友,女儿已经离世。坎贝尔的奶奶颇为执著。她鼻中插着氧气管,双眼眼圈显现深紫,16日在家中接受电视记者采访,“坚持”说,不相信孙女会那样失去生命。

第三人,中国公民,直到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16日确认遇难,美国媒体依然不作报道。所有新闻发布会场合,没有记者追问,因为依照惯例,除非家属最先获知,除非家属认可,媒体不可以抢先报道。

当天,有线新闻广播网女主持埃琳·贝尔内特上午一场、下午一场,做直播报道,分别连续几个小时。傍晚,贝尔内特播报中国公民是遇难第三人,强调尊重家人意愿,不可以报道姓名,同时援引波士顿大学声明,介绍死者是研究生,攻读数学和统计学,可望明年获得硕士学位。

直播过程中,至少两次,提及中国公民遇难,贝尔内特说:恐怖袭击,杀伤对象,与国籍无关,与身份无关……

那是一种解读,浅显、直白,恐怖主义无国界。依据这种解读,作延伸推断,恐怖主义反人类,反恐同样应该无国界。

美国,一个移民国家,对外国人原本“不稀奇”,对外国人在美国遇难“不惊奇”。上一次遭遇恐怖袭击,更严重袭击,是2001年“9·11”事件,将近3000遇难者中,至少几十名外国人。

从英文媒体获知,那名中国女学生的父亲正寻求签证,来美国处理女儿的后事。有一种冲动,希望这位父亲知道,如果他接受,愿意陪伴他,走过那伤心地,接受那份严酷。那时,无论美国人、或是中国人,对波士顿爆炸案、对恐怖主义,都有新认识。

发生在美国波士顿的爆炸案,让世界震惊。人们在对遇难者和受害者表示悲痛与同情之时,也对阴魂不散的恐怖主义表达着谴责。人同此心,这种牵挂与悲悯与国籍与关,与人性相关,人们眼中遇难中的不是“美国人”,而是与自己一样的“人”。而且,无论指向哪个国家的袭击,恐怖主义从来没有正义,而是人类共同的敌人,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恐怖主义的受害者,从这次遇难和受伤者各种肤色和各种国籍的身份就可以看出。中国人也表达着自身的悲痛与愤怒,不仅因为遇难者中有一名中国公民。

浏览中国网民对此事的评论,绝大多数人都在哀悼遇难者和谴责恐怖主义,表达着应有的悲悯,当然也有极个别非常刺耳的极端杂音,与主流的声音格格不入,让人听来极其反感。因为恐怖袭击发生在美国,被极个别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想像为“头号敌人”的国家,他们信奉的“敌人的不幸就是自己的幸事”,于是便表达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。这种毫无人性的极端声音,遭遇了多数网友的痛斥,有人视这种极端言论为耻辱。

其实对这种极端声音不必大惊小怪,每逢发生灾难和悲剧,在众声哀悼之中总能传出一些杂音。不仅是异国的灾难,即使是国内的灾难或悲剧,只要遇害者身上有某种不招人待见的标签,也会有极端声音去幸灾乐祸。比如,如果车祸遇难者是官员,就能听到“活该”的诅咒声。这种杂音并非中国独有,而是一种普遍的舆论现象。哪个国家都有这个极端声音,都有狭隘和极端的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生存的土壤,伺机在各种公共事件上发出声音。因为观点是极端的,所以数量上也是极少的,当然也是极端被人讨厌的。

当然,这种声音在现实生活中已经越来越被排斥了,微博的传播语境则让极端声音有了表达的平台,而且还以网络为平台凝聚起来抱成一团伺机攻击。不必理会这种声音,选择性忽略是最好的鄙视。不必情绪化和标签化地渲染放大,惊叹自己的族群中竟有这种无人性的声音和这样的人渣。哪个社会都有人渣,不能上纲上线到中国人就怎么样。

我曾与好几位日本媒体朋友交流过这个话题,他们对中国国内的狭隘民族主义情绪很是担心,我跟他们说,这些极端声音只是极少数,多数人是友好并理性的,千万不能把那些极端声音当成中国人的态度。媒体在这个传播过程中担负着很大的责任,报道“极端声音”很有新闻价值,但容易形成误导,让人感觉那是一种民意。国家关系很多时候是媒体塑造的,媒体选择性地渲染极端声音,必然刺激他国同样极端的声音,鹰鹰相激,两国间必然形成会对立对抗的舆情,而政客又很容易被这种伪舆情所绑架。日本媒体朋友也反思,有时候自己的媒体确实有这样的问题,选择性传递中国的狭隘民族主义言论和行为,误导了日本国民,刺激了鹰派言论。

回到爆炸案的舆情来,其实,相比10多年前的“9·11”事件,这种极端声音已经越来越小,这一次表现得已经非常弱化了。“9·11”事件发生时,时值中美关系处于摩擦状态,一些人在现实中和网络上公开表达了对美国遇袭的欢呼,让多数理性的中国人感到脸红。那时虽然也是少数,但制造了一种情绪。而10多年后的今天,这种极端声音已经非常弱小,这应该可以视作是中国的进步。舆论越来越成熟,在看待社会问题上越来越理性。另一种理性是,舆论和公众这一次对待那种极端声音时,也表现出了应有的理性,或是鄙视,或是忽略,根本没把它当回事。漠视它的存在,避免被其牵着鼻子走。

不仅是面对爆炸案,日常的热点中也应如此,忽略极端声音,避免舆情被极端声音所操纵去制造伪问题伪冲突。极端之外是温和理性的大多数,那才是真正的民意。